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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 長公主獨自美麗02、0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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詔獄內久不見光。

幾名獄卒正圍著八仙桌對杯飲酒,口中念著行酒令,興致來了,起身高聲吆喝,甚是聒噪。

片刻後,卻又同時止了聲,如喝多般,昏昏沈沈倒在桌上。

花曉徐徐走出,手中拿著鑰匙,一襲紅裳在昏暗的詔獄裏極為刺目,裙尾曳地,沾染了些許汙穢,她恍若未覺。

詔獄是關押奸佞重臣之處,每間距離甚遠。

刑具陳列,上面還殘留著幹涸的血跡,處處彌漫著血腥及腐臭味。

【系統:宿主,你越來越肆無忌憚了。】

花曉笑:“只要對我肉身的修覆沒影響,不過就是懲罰嘛,我又不是受不起。”

【系統:……】

她一間間牢獄走過,最終停在一處牢門前,靜靜打量著正蜷縮在草席上的身影。

那男子一身白衣血跡斑斑,襤褸處露出血肉上的鞭痕,有些傷口正往外滲著血,他雙手環膝,頭垂的極低,青絲雜亂。

不像犯了滔天大罪的犯人,反倒像個……受了委屈的孩童。

容淮。

花曉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,打開牢門走了進去。

容淮身形微頓,卻動也未動。

“容淮。”花曉蹲下身子,低聲喚著他。

這一次,容淮終於擡首。

花曉雙眸一亮。

哪怕他臉頰有血痕、墨發雜亂,依舊不掩傾城容貌,雙眸艷比桃花,目光澄澈如山泉,與昏暗的詔獄格格不入,遺世而獨立。

“公主?”容淮雙眸朦朧,聲音無辜。

“是我。”花曉伸手,輕輕撫摸著他的眉眼。

容淮側首,順從的蹭了蹭她的手心,而後伸手,同樣撫摸著她臉上的面具,一點點向下,極盡溫柔:“公主終於來看我了嗎……”

花曉點頭:“我來帶回我的東西。”

容淮手微頓,說的半真半假:“來救我嗎?”

花曉低笑出聲,伸手從他的眉心撫到唇角:“當然不是,我來拿我的兵符。”

話落,她只感覺自己身子猛地一轉,下刻已經被容淮壓在墻壁上,他的手緩緩爬上她的脖頸,一點點收緊,聲音暧昧而委屈:“為什麽,你們都是為了兵符呢?公主,連你都要背叛我了嗎?”

花曉望著他那雙泛著詭異的眸:“你身上太臭了。”

容淮掐著她脖頸的手越發用力,聲音卻越發溫柔:“所以,公主是嫌棄我了……”

他的話並未說完,花曉突然攬著他的後頸,用力吻了上去。

冰涼的面具觸著冰涼的肌膚,便是唇都是冷的,沒有一絲溫度。

容淮輕怔,纖長睫毛微顫,喉中擠出一聲歡愉笑意,啟唇用力咬住她的唇角,片刻已有血珠滲出。

血腥味在二人唇齒間彌漫。

一吻作罷,二人唇色殷紅。

“果然如今只有公主待我好了。”容淮低低道,手上的力道松了。

花曉笑了笑,手仍撫著他的臉頰:“當然只有我了,畢竟,柳宛宛就要嫁與花懷安做皇後啊。”

容淮目光陡然陰鷙,松開她,抱著膝蓋,面無表情。

“你倒是翻臉無情,”花曉不以為意的聳聳肩,“所以兵符,你是不準備給了?”

容淮一言未發。

“那就……別怪我不客氣了。”花曉低語,伸手重重在他後頸敲了一下,看著他身子軟軟倒地。

【系統:宿主,你真要……劫獄?】

“對啊。”花曉點點頭。

【系統:你不是要把兵符找出,再用兵符換皇帝赦免容淮?】

花曉失笑:“容淮如今還活著,就是因為兵符,如果兵符都交出去,他才是真的離死不遠了。”

【系統:可你怎麽把他帶回去?】

花曉認真想了想:“公主抱吧。”

【系統:……】

她將容淮平躺,稍稍用力已經抱起。

卻在看見他破爛衣衫下的傷痕累累時微頓,除了新的鞭痕、烙傷,還有許多早已結疤的舊傷。

暴殄天物。

花曉低嘆一聲。

……

是夜,淵平王府。

燭臺上數十盞蠟燭,映的書房如同白晝。

封璟一襲青衣坐在案幾後,風雅無雙,臉色微白,眉目溫斂翻看著手中書卷,卻又想到什麽,將書卷放在一旁。

容淮入獄,戰亂平息,本該塵埃落定,他卻心思難平,徒增了幾分孤寂。

垂首看著自己的手,他的這雙手,沾染了無數人的鮮血,卻殺的盡是敵寇亂黨,沒有無辜之人,除了……

那個曾與他有過婚約的女子,花曉。

那日城門平亂,他那一箭絕無射偏的可能,只是被突然冒出的花曉打亂。

第一次失誤。

對她,他心中尚有幾分愧疚,畢竟他們曾有過婚約。

可不過幾面之緣,根本不值一提,更遑論迎娶?

這次,對她說“若知錯,便來淵平王府找我”,也算做是補償了。

他會在京中停留到皇帝封後,她若能知錯,自會來找他,他會替她求情一番。

若是不知悔改,也便罷了。

“叩叩”門外幾聲敲門聲。

封璟擡眸:“進來。”

張平行入,恭聲道:“王爺,夜深了,該歇息了。”

“嗯,”封璟平淡頷首,卻又拿起書卷,絲毫沒有去歇息的意思。

張平心底嘆息一聲:“王爺,您若是真喜歡柳姑娘,便搶過來就是了,何必……這般折磨自己。”

封璟容色未變,翻了一紙書頁:“她本該皇後之尊,守著我這閑王作甚?”

“可這大楚安定,全憑王爺您鐵馬定叛亂,到頭來您落得一身傷病,如今還伶仃一人……”

“張平。”封璟打斷了他,淡淡掃視他一眼,“三月後,聖上便要封後,此話不可再說。”

張平臉色一白,躬身再不敢言語。

卻在此刻,一人跌跌撞撞跑來:“王爺,宮裏來了消息,大事不好了……”

“何事?”

“詔獄被劫了,其他人都無礙,只有駙馬……不,逆賊容淮不見了!聖上震怒,說掘地三尺也要將人找出來。”

容淮?

封璟拿著書卷的手微緊,不知為何,他竟想到那日花曉舍身擋在容淮面前的場景。

容淮性情陰晴不定,這世上,唯有花曉對他死心塌地。
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他最終低應一聲。

“王爺?”

“聖上定然自有打算。”封璟看了張平一眼。

張平了然,起身關上書房門。

封璟淡如水的聲音傳來:“近些時日,盯著公主府些。”

……

花曉打量著眼前身高九尺、留著絡腮胡子的男子,瞧著便孔武有力:“這是你們給這小孩找來的師父?”

小孩,自然是秦禦,此刻他正被兩個守衛押著,目光死死盯著她。

“是,公主。”守衛忙應。

花曉笑了笑:“把這小孩松開。”

“公主?”

“松開。”花曉起身,走到秦禦眼前,迎著他憤恨的眸,“你們是不是沒餵他飯吃?瞧把這孩子餓的……”伸手,便要掐他的臉。

“休要碰我!”秦禦一把將她的手揮開。

花曉也不惱,低笑一聲:“還是個貞潔烈夫呢。”

“你,”秦禦一惱,卻在迎上她臉上笑意時頓住,小獸般的目光盯著她臉上的面具,許久移開眸,“你受傷了。”他聞到了血腥味。

花曉挑眉:“怎麽?打算趁我病要我命?”

“趁人之危,是小人做派,”秦禦眼神冒著怒火,如被羞辱一般,“我會光明正大的將你打敗,替……”

“替你柳姐姐報仇。”花曉打斷他,替他將話說下去,懶懶揮手,“既然這樣,就好好和這個師父學武,我等著你打敗我。”

秦禦抿著唇,捏緊拳:“我一定會把你打敗,一定。”

花曉看著他被守衛帶下去的身影,笑了笑。

【系統:宿主為什麽要留下目標之外的人物?】

花曉笑:“你不覺得那小孩長得好看?”

【系統:……】

“當然,這只是原因之一,”花曉聳聳肩,“那小孩看著就頑固,我若是不留下他,往後他少不得再來找我報仇,一個天天沒什麽長進的人來煩我,我只能有兩條路:耗著他;殺了他。我這麽善良,當然是耗著他了。”

【系統:宿主你說你……善良?】

“不是嗎?”花曉無辜道,下刻卻輕笑一聲,“等他不想殺我、以後也不會煩我了,再趕出去不就得了。”

【系統:……】

花曉突然想到什麽,側身嗅了嗅:“我身上有血腥味?”她都沒嗅到,那小孩竟然嗅到了。

【系統:可能是宿主抱容淮回來的時候沾染上的。】

容淮。

提到此人,花曉無奈揉了揉眉心。

一個瘋子,一個心裏有別人的瘋子,還真是難搞啊。

摸了摸臉上的面具,她最終起身走到裏間。

病榻上,容淮正躺在那兒,臉色蒼白如紙,左臉上,血痕與傷疤縱橫。

便是身子上,也有不少鞭痕、烙印,還有……一條條用刀割的舊疤。

除外傷之外,他還被人餵了毒,毒性不知,只知道他被壓制住了內力,讓他形同廢人一般。

花曉忍不住低嘆一聲,這本該傾國傾城的一張臉啊,如今雖然依舊我見猶憐,可她瞧著忍不住一陣陣心痛。

她若是有這副身子、這番樣貌,怕是日日好生養著都來不及,豈會隨意糟蹋?

忍不住伸手,扳過他完好的右臉,看著他這副風華絕代的側顏,她心裏終於好受了些。

……

容淮再醒來時,已是翌日深夜。

熟悉的氣味,熟悉的環境,公主府。

床榻旁,坐著一個女人。

女人正撫著他的臉頰,背對著燭火的緣故,一片昏暗中,唯有她的那雙眸子,眼底是顯而易見的心疼,幾欲潸然淚下。

“公主果然舍不得我呢……”容淮低低道著,話中卻帶著幾分諷刺。

他利用她足有一年多時日,她仍舊這副癡迷模樣,可憐可笑!

花曉撫著他臉頰的手一頓,下刻突然將他的臉頰扳到一旁:“我只喜歡你這半張臉,完美無缺,那半張有疤,太醜了。”

容淮動作僵凝,好一會兒徐徐伸手,撫摸著她臉上的面具,動作溫柔,雙眸卻盡是冷漠:“公主不是說只要兵符,不救我?”

花曉望著他:“你這樣美,我豈會不救?”

容淮勾唇嘲諷一笑:“公主可知,這世上,只有一個人對我好就足夠了,旁人都是多餘的。尤其是公主……”

“我最厭惡公主對我好了。”

小心翼翼的討好,讓他連算計都覺得無趣。

自以為能感動他、救贖他,到頭來,不過只感動了她自己罷了。

花曉挑眉:“你說的‘只有一人對你好便足夠’的那一人,是柳宛宛?”

容淮的身形一僵,神色難得柔軟,宛宛的眼神很靈動,靈動到……想讓人占為己有。

可當他真的付諸行動——利用眼前這個女人,得到兵符,攻入皇宮,看到的卻是柳宛宛的懼怕與哀求。

他怎麽忍心那樣靈動的一雙眸子,變了樣呢?

所以,他將得到的,又輕易舍棄,包括……眼前這個女人。

花曉。

他盯著她,驀地伸手,將她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,露出占據大半張臉的血紅印記。

花曉並未阻攔。

容淮端詳了好一會兒,低笑一聲,學著她方才的模樣,將有著胎記的臉頰扳到一旁:“我也只喜歡你這半張臉,另一半,太醜了……”

花曉本隨意的目光冷了下來,她伸手撫了撫頭上的發髻,不經意撤下一根銀簪:“你說什麽?”

“我說,”容淮撫著她臉上的印記,歪頭笑著一字一頓,“太醜了……”

話音未落,後背一陣劇痛。

花曉正擁著他,手中的銀簪刺入後背,頃刻間便見了血。

容淮痛的悶哼一聲。

花曉笑著將銀簪抽回,擦去簪尖上的血跡,重新插回發髻,聲音平淡:“你欠我的。”原主後背的箭傷,比他要嚴重的多。

容淮臉色蒼白近乎透明,下刻竟低低笑出聲來,笑容明媚恍若歡愉至極:“是,我欠你的。”

而後他捧著她的臉,突然便咬住了她的唇,直到將下唇咬出血,唇齒間盡是血腥味,他方才靠在她的肩頭,痛的昏睡過去。

腦海中,系統道【容淮好感度+5.】

花曉看著肩頭上過於孱弱的身影良久,微微凝眉。

瘋子。

將他推到床榻上,花曉拿過面具,轉身走到銅鏡旁。

血紅的印記,似乎隨著好感度的增加淡了些,不過,極不明顯。

【系統:容淮的好感度,為什麽會增加?】小小的聲音,大大的困惑,人類的情感,怎麽會這麽覆雜?

花曉輕撫著面具:“一個人,出身歡閣、總想毀了自己的身子,怕是極度的自我厭棄。”

所以,越對他好,他越覺得不配。反而傷害,才讓他覺得安心。

……

容淮第二次清醒,是在白日。

彼時,花曉正摘了面具,坐在銅鏡前,輕撫著鏡中那大半張盡是血紅印記的臉。

若是沒有這塊印記,這張臉當是極為好看的。

秀發如雲,雙眸若月,眉目嫵媚而不失英氣,身姿筆挺氣度不凡。

只可惜……

身後,一陣鎖鏈碰撞之聲響起。

“公主這是何意?”容淮揚聲道。

一條鎖鏈,一端綁著他的手,另一端鎖在了床頭。

他擡起手腕,鎖鏈一緊,擦破了皮肉,勒出血痕,他卻無知覺般。

花曉自銅鏡中望著他的動作,見狀蹙眉輕嘆:“你啊,總是這般不懂憐惜自己。”

她拿過面具戴上,走到床榻旁,伸手將他的手腕拉回,細細揉著擦傷處,隨意問道:“我如果不鎖住你,你會不會乖乖陪我待在公主府?”

容淮狀若認真的想了想:“當然不會。”

“那就是了,”花曉笑開,幽嘆一聲,松開他的手腕,重新撫向他的臉頰,“我被軟禁在此,怕你離我太遠。”

容淮容色蒼白,笑的冷漠嘲諷。

“不妨打個賭吧,容淮,”花曉漫不經心道,“三個月後,柳宛宛封後。”

容淮笑容一僵。

花曉卻淺笑嫣然:“你身上百餘條傷痕,五處烙印,後背還被我刺了一簪,體內有劇毒,形同廢人,如今又被我困住,插翅難逃。”

容淮依舊不語。

“夫妻一場,有些話我便不拐彎抹角了,你喜歡柳宛宛,我喜歡你的身子,”花曉繼續道,“這三個月,你還我一具完美的身子,我還你自由,讓你看到柳宛宛身著鳳冠霞帔的模樣,如何?”

容淮擡眸,眼前的女人,雙眸如隔薄霧,卻亮的驚人。

“我以為,公主會想要兵符呢。”他說的陰柔。

花曉笑了笑:“會有的。”

……

封璟神色平靜坐於馬車內,閉眸假寐。

容淮的下落仍舊不明。

皇帝已經派人將京城翻了個底朝天,整整二十日,一無所獲。

兵符的誘惑,果真這般大。

號令三軍的權,一統江山的欲,還有醉臥美人膝的歡。

封璟倏地睜眼,他早已無所求了。

“王爺,到了。”張平的聲音自馬車外傳來。

“嗯。”封璟應道,起身掀開轎簾,看見張平要攙扶的手,皺眉,“我如今還沒廢到下馬車都需人攙著。”

張平臉色蒼白,匆忙收回手。

封璟身形微晃著站定,擡頭望了眼已經有些荒敗的府邸。

公主府。

“參見王爺。”門口的守衛匆忙叩拜。

封璟頷首,身姿卓絕,後起身朝正廳走去,只是左腿似有些許不便。

……

“王爺今日怎麽有空到我這兒來?”

封璟不過等了片刻,門外女子聲比人先至,尾音微揚,帶著些許懶倦。

而後,便看見那帶著面具的女子,雙眸顧盼間晶亮動人,一襲暗紅袍服,雲帶襯的她細腰如柳,滿頭青絲只以一根玉簪綰起,倒是隨性。

封璟望著她,微蹙眉心,只覺得記憶裏那個有些怯怯的女人,變了模樣:“探望公主,順便,尋個人。”

“哦?”花曉挑眉,同樣打量著眼前男子,生的當真是俊逸非凡,身姿如竹,清雅脫俗,“能讓王爺親自來尋,不知是何人?”

“公主的夫君,容淮。”封璟道的開門見山。

“他不是被投入詔獄了嗎?怎會在我這兒?”花曉故作驚訝。

“我也好奇,公主有何神通,”封璟目光平和,“竟能避開眾耳目,將一個死囚從詔獄帶出。”

花曉奇異望他一眼:“你不是來興師問罪的?”

“是,也不是,”封璟雙眸微緊,“容淮在哪兒?”

“後院,裏屋。”花曉這次很坦誠。

封璟未曾多言,起身便要朝後院走去。

花曉微瞇雙眸,盯著封璟的左腿,她終於知道,一個戰功赫赫卻又風雅無雙的王爺,為何將美人、權勢拱手讓人。

他的左腿,是跛的,雖不起眼,卻能明顯看出跛意。

“王爺。”花曉慢條斯理攔在封璟眼前。

封璟垂眸,凝望著她:“你攔不住我。”

“我也不想攔你。”花曉輕笑,隨後突然彎腰,手飛快抓向他的小腿。

封璟本溫和的氣場驟然肅殺,雙眸冷冽。

從沒有人敢未經他許,便碰他的腿。

花曉卻已直起身子,感受身前的滾滾殺意,仍不以為意的笑笑:“你這腿,小傷小病罷了,要治好很簡單。只可惜,你不是我的目標。”

封璟瞇眸掩去多餘的情緒,遍尋名醫,斷骨重接,都無法恢覆如常,眼前的女人卻說只是“小傷小病”。

口出狂言。

他繞過她,便要繼續前往後院。

“容淮這種瘋子,若在詔獄,可不會供出兵符在哪兒。”花曉靠著門框,道的隨意。

封璟背影微頓。

“但將他留在我這兒,倒可以一試。”花曉走到他身後。

又是大話。

封璟轉身,凝視她的眸,卻輕怔,冰冷的面具下,她的雙眼甚是粲然。

良久,他啟唇:“封後大典後,我會離開京城。”

花曉思索片刻:“差不多。”

“……”封璟又沈默好一會兒,方才頷首,“好。”

語畢離去,這一次卻是走向府邸門口。

花曉挑了挑眉,轉念想到什麽,跟上前去:“王爺,你該不會因著自己是個跛子,怕拖累我,才毀了你我二人的婚約吧?”

跛子。

封璟腳步微頓,從未有人敢這般喚他。

那股殺意再次彌漫開來,他側眸緊盯著她,聲音清冷:“公主未免太過自作多情。”

一旁的張平早已被嚇得臉色蒼白,額頭出了一層冷汗。

這可是……戰場殺敵百萬的王爺啊。

花曉勾唇,停了腳步,望著封璟的背影。

一個被迫不能爭心愛女人、無欲無求的人。

【系統:宿主不是說,不會將兵符交出去?】

花曉睜大雙眸:“我只說會讓容淮交出兵符,又沒說要把兵符給誰?”

【系統:……】

花曉唇邊帶著淺淺的笑,便要轉身。

耳畔,一陣劍氣襲來。

花曉微微側眸,朝後方退離半步,避開了刺向她手臂的一劍。

那人卻比上次迅速了許多,極快轉變招式,長劍一橫,便欲劃向她胸口。

花曉一手抵著劍身,將其拂開,身形如鬼魅般飛快到那人跟前,手不經意在他的手腕上打了一下,長劍“當”的一聲落地。

“不錯,小孩,有進步了,”花曉看著眼前的秦禦,“可惜,還是太弱。”

秦禦臉色一白,呼吸仍有些急促。

追上來的守衛這次倒未擒住他:“公主,請來的師父說,已經沒什麽可教了。”

花曉望了眼秦禦,他倒是學的快:“換。”

語畢,施施然轉身,便要回後院。

“剛剛那個男人,”秦禦突然作聲,遲疑良久,“……是誰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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